周秋凤说得很绝情,周奶奶听得心惊肉跳,旁边又有两老一少三个外人盯着自己,头皮都麻了。
差点惊出一身冷汗的周奶奶,硬着头皮解释:“秋凤,我……没有要认回周春梅,只是觉得周春梅她……孩子没了,又差点被害得没命,她落到了这步田地,最是需要亲人的时候,再不拉她一把,她还怎么活呀。”
“妈,你听到的都是别人说的,你知道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你能保证周春梅她悔改了吗?你拉她一把,她会不会反过来拉你下水?
妈,你想拉周春梅一把,最好问问我哥,要不然你自作主张拉了周春梅一把,周春梅把你拉下水,又连累得我哥也被拉了水,连后悔药都没得吃。
或者,妈你认为天明是我哥的孩子,周春梅也是我哥的孩子,觉得乐乐竟然帮了天明,现在周春梅有事,叫乐乐帮忙也是应该的?”
周秋凤不明白老母亲怎么突然犯糊涂了,她家老娘以前明明是个拎得清的人啊,怎么就突然想掺和周春桥刘桐的破事?
“不,不是那样的,我听人说周春梅发生了那样的事,就是觉得身为女人不容易,周春梅遭了那么大的罪,挺可怜的,就算断绝了关系,她身上仍然流着一半周家的血,能拉一把就拉她一把,说不定她受了磨难就能改好。
我这样明着跟你摘量,也是想看看你的意思。”
周奶奶心里局促又慌乱,她确实想帮帮周春梅,但并不想就此与乐清一家生分,更不愿意看到乐善觉得她更在意孙女孙子,让乐善心里有疙瘩,也怕蚁老华老看轻了她。
“妈,要是心疼周春梅是你孙女,你自己想拉她一把,那是你的意愿,我没法拦你,毕竟周春梅是你孙女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是,周春梅是你孙女,不是乐乐的孙女,你想为周春梅奔走,别拉上乐乐。”
周秋凤怕以后周春梅过得不好老母亲慈心泛滥而去掺和,从而将乐乐乐善拉下水,下了猛药:“妈,你和爸和我哥在乐乐小时候照顾过乐乐,乐乐给你调理好了身体,让你无病无痛再活二十年也没问题,乐乐又扶持了天明,支助天明出国留学,为天明辅了一条光明大道。
除了乐乐之外,周天明是我们九稻第一个,也是房县第一个凭自己能力出国留学的留学生,天明有了出息,他的孩子与其他大城市的孩子一样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再下一代自然也跟着受益。
就算要点滴之恩涌泉相报,说句大实话,可以说仅乐乐为周家培养出明天就相当于是十倍报了周家的情。
乐乐她不欠周家什么,要是谁身体不舒服找乐乐还说得过去,像周春梅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找乐乐帮忙就是在害乐乐。
乐乐早就说过但凡周春梅的事,她不会插手,乐乐说周春梅对她和乐善有很深的恶意,她不会帮助对她有恶意的白眼狼。”
小徒儿的妈妈觉悟杠杠的,蚁老对周女士刮目相看,也难怪小丫头说有她凤婶在家,她不担心后院起火,周女士确实是个稳妥的。
华老也暗暗点头,周奶奶在周春梅的事上容易心软左右摇摆,看起来不太靠谱,好在周女士和她哥哥靠谱。
一家当中有当家作主的人靠谱,基本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自家姑娘毫不留情的说乐乐不欠周家什么恩情,周奶奶被一击给击得神魂动荡,她也知道乐乐提携了天明,她不欠周家什么。
大概是因为乐乐站得太高,在她们这些泥腿子眼里的大事,在乐乐那里都不算什么事,有那种潜意识在,她习惯什么事都想找乐乐。
也是因为乐乐对她们这些老人太好,好到让她习惯了,习惯了接受乐乐的好,习惯了什么事都找乐乐,打心里没想过凭什么让乐乐帮忙。
周奶奶心神震荡,冷汗一下子就渗了出来。
她急促的呼吸,脸色非常不好。
蚁老觉得周奶奶情绪不太对,喊了一声:“周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周奶奶被声音一拉,迟钝的大脑又能思考了,白着脸喘了几口气,羞愧不已:“秋凤说得对,周家对乐乐的那点情份,乐乐已经十倍的报了,是我太不识好歹,好事没想着乐乐,有点破事总想找乐乐解决。”
“妈,你能想明白就好,当初周春梅和李家闹结婚,你也提过想找乐乐帮找律师打官司,这次周春梅遇事,你又想找乐乐帮周春梅,我怀疑是谁给你吹了什么风,想唆使你帮周春梅,从而将你拉下水,再把我哥一家和乐家一起拉下水。”笔趣阁
乐乐不会管周春梅的死活,可要是她哥被拉下水,乐乐不可能睁睁任她周伯陷于泥潭,会想办法拉一把。
只要能把她哥拉下水,差不多就等于将乐乐拉下水。
周秋凤不怕别人对自家有坏心眼,就怕别人从她娘家人那边下手,他哥还好,脑子清醒,不好利用,小嫂子也是个明白人,就担心老母亲上当。
在老一辈人眼里,血缘重于一切,周春梅身上流着周家的血,万一哪天老母亲顾念骨肉亲情,被人利用周春梅来撬老母亲的墙角,也难保老母亲不心软,
周奶奶冷汗流得更急,声音都不稳了:“没有谁挑唆我帮周春梅。”
“可你听到点传言就心软了,所以,这八卦消息说不定是有心人故意传出来的,就是想让你知道。让你顾念骨肉亲情,自己跳出来去帮周春梅,而你也确实心软,急巴巴的找乐乐帮忙。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上回你想找乐乐帮周春梅找律师打官司,这次也是,如果乐乐不帮忙,说不定你觉得乐乐有能力帮忙不帮,从而恼上乐乐,同样的事再来几次,两家早晚要生嫌隙,这样也正中有心人的下怀。
要是乐乐帮了忙,以后再遇上类似的事,又找乐乐,养成了凡事找乐乐的习惯,哪天乐乐没同意,为了面子找着乐乐的旗号做事,没准就掉进了别人挖的坑里,从而害了乐乐。”
周秋凤的话一针见血,周奶奶一颗心“噗嗵噗嗵”的狂跳,手脚都软了,她想说应该没那么严重,可谁敢说真没有那一天?
如果次次找乐乐帮忙,乐乐次次帮了,当养成了习惯,哪天遇上比较小的事,没找着乐乐,或许为了面子,仍然硬着头皮打着乐乐的旗号帮忙,没准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周奶奶鼻尖上的虚汗大颗大颗地掉,后背一阵发凉。
周女士连下两剂猛药,蚁老华老想着总得给周奶奶留点面子,不宜再当吃瓜群众,淡定地拎了乐善去南楼做晚课。
黎照也以监督小师弟学习的为由,跟着两老退场。
仨人带着乐善,云淡风轻地退场。
乐爸见蚁老华老避出去了,悄悄去屋外拿了婆娘的洗脸毛巾给婆娘:“小凤,妈吓到了,你帮妈妈擦擦汗。”
周秋凤没拒绝,拿了毛巾给老母亲擦脸。
凉凉的毛巾覆上脸,周奶奶腰都塌了下去,被擦了好几把脸冷汗都止住,竣坐着,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喘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些,心里仍然惊魂未消,看了看女婿,声音僵硬:“乐清,我……对不住……”
“妈,您老别太难过,以后只要保持清醒,有什么事先跟哥和秋凤商量就错不了。”乐爸憨憨地安慰岳母,小乐乐说他不想费脑子,让他听他家老婆的,他可是很听乐乐的话,当个听老婆话的男人。
周奶奶点头,这次幸好也是以找秋凤商量的方式说,要是直接说叫秋凤和乐清跟乐乐乐说让乐乐给周春梅找个律师打官司,乐清肯定也会对她这个岳母失望。
周秋凤没再多劝老母亲,帮擦了脸和手,发现老母亲后背衣服也湿了,送才母亲回了周家,帮找身干净的衣服给老母亲去洗澡。
李女士在家,在检查曹冰月在幼儿园学的功课,见周秋凤送婆婆回来问有没热水,她问了原因得知是婆婆想洗澡,帮打了热水送去洗澡房。
婆婆吃了饭洗了澡早去的乐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又要洗澡,李女士也没直接问,直到婆婆去了浴室,她才悄悄问周秋凤。
周秋凤也与小嫂子说了悄悄话。
李女士知道婆婆是想拉周春梅一把,被周秋凤给剖析了厉害关系吓到了,心中震惊,也没多说什么。
周秋凤等老母亲洗了澡,回屋睡了,她才回家。
周奶奶躺下后,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有些精力不济。
李女士也绝口不问提周春梅的事,假装自己不知道,只关心婆婆是不是哪不舒服,不舒服要说出来。
周秋凤觉得自己虽然给老母亲下了两剂锰药,难保听周春梅的消息听多了,老母亲又耳根软,第二天悄悄去找了满婶和八婶,跟两位婶子帮盯着老母亲一些,有机会就帮敲敲警钟。
周满奶奶扒婶挺吃惊的,周奶奶不是个糊涂人,怎么突然有点犯浑?
妯娌俩也没说自己的疑惑,留了个心眼儿,决定观察观察是不是哪个小王八给周奶奶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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