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不知是那个人的吼叫声，无数个麻木的人灵魂好像被召唤回来似的，机械式的回头。
而后……
“啊啊啊……”
“我的老天爷啊妈妈的！”
“叫个屁的妈，叫爸爸！”
“啊啊，感谢老天保佑！”
“别嚎叫了，走啊，快去卖啊！”
下一刻，不知多少人，哗啦啦的从四面八方争抢着靠近，不住的将手中的股票大肆出售。
于是，整个股市的大盘便随之疯狂的震荡着。
“下跌五个点……下跌八个点……下跌六个点……”
交易所二楼，宁远悄然一声叹息。
他大概能理解这些疯狂售卖的人的心思，只是心情太急迫，错看了整体的时机。
涨势已经起来了，还在疯狂的卖。
这不纯纯的大韭菜吗？
同时，这也是他先前担心无法控制稳定的原因所在。
他都已经将整个大盘自跌停拉升至下跌六七个点了，还如此抛售，但凡这售卖的力量再强一些，他是真的顶不住啊！
好在当整个大盘下跌两个点左右的时候，许多人反应过来，开始观望等待。
眼见着下跌的阻力骤然减小，宁远也不再犹豫，直接疯狂买入，生生将大盘拉至涨停线，大盘体量，一万三千八百五十七万两！
跟着，不多久，越来越多的人赶来。
有的着急售卖，有的同样观望。
一日下来，大盘大概保持在涨停线，直至结束，偌大场地跟前顿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声，比之先前不断暴涨的时候还要强烈。
在无数人期盼之下，又一日到来。
相比于前一日，这一日的势头倒是相对平缓，只是涨了五个点，但渐渐的却是有了越来越多的人买入，大盘也大抵保持平稳。
街头巷尾间，人们的情绪逐渐好转，信心也多了些。
持续了许多日的惊人心魂的股市大盘，就此稳固。
内阁之中。
眼看着这一场大戏落幕，三位阁老虽也松了口气，可想到某人的真实行径，又不禁吹胡子瞪眼。
“好小子，都被他给骗过去了。”
“原本还略微心疼他的，现在……呸！”
“老夫想打人！”
三人气的咬牙切齿。
不多久，宁远赶至，首先迎来便是三道虎视眈眈的眼神。
他有些心虚，却还故作感慨一般：“陛下，三位师傅，太难了，好在……股市终于稳定了，真是不容易啊！”
说着还舒了口气，好像这一阵子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一般。
三位阁老：“……”
他们气的越发想打人了！
呸！
狗东西！
你也好意思说不容易？
忒不要脸！
三人故作没看见似的，撇着头，不想搭理某人。
倒是弘治皇帝，一脸平静的开口：“三位师傅可曾想过，若没有这……”
说着，看向宁远：“这手法……叫什么来着？”
“臣将此法称之为，做空。”
“对，做空，嗯，倒是挺贴切的！”
弘治皇帝继续道：“若没有这做空，整个股市将会如何？”
三位阁老也是缓和过来，互相看了看眼，又不禁深深皱起眉头。
没有做空，会发生什么？
若没有宁远，那李骆宾便可以催促股市不断的暴涨，整个大盘达到十万万两都是可能的。
到那个时候再暴跌下来，怕不是整个股市都将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如此回头一看，宁远这小子虽是十分的欠揍，却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这小子阻止了一场比之当下还要恐怖数倍的大灾难。
于是三人又仔细回想其中的问题。
“你小子便没想过，如此做空，会被某些人识破？”刘健问。
“想过，却没必要害怕。”
宁远笑道：“这股市所玩的，是大势，是人心，任何一种不符合其本身价值的涨跌都可能存在骗局。”
“但，所有的股票参与者都能看清这一点吗？”M.biQuge.biZ
“不可能的，对吧！”
“在此一番的股市大动荡之中，或许有些人踩对了节奏，但，这些人注定是少数，甚至是极少数的。”
“或者可以将此一番动荡比作一场戏。”
“站在局外，或可能看的清楚一些，但在局内的人，大多数人都在想着自己的盈利，想着该什么时候出手卖、什么时候卖。”
“股市是有风险的，入市需谨慎。”
“想来，与部分抱着取巧心思的人而言，会印象深刻。”
“炒股，千万不要抱着赌的心思啊。”
平和的言语落下，内阁寂静片刻。
三位阁老皆点头。
这小子的一番话，大概是说出了股票的实质，比之先前的“实质”，更加的清晰。
譬如此一番的“空头”，又有多少人知道内情呢？又有多少人只是“假知道”呢？
“不错，这一次，你……”
弘治皇帝本想着褒奖一下这小子，可想到这狗东西随便纯赚了数百万两，就一阵气愤。
“你小子，竟敢如此操纵股市，实乃罪不可恕，但，念你有些功劳，便功过相抵了吧！”
“臣万谢陛下赦恩。”
宁远躬身，老实告退。
内阁中，又是沉寂许久，仍旧自这一番震荡之中回味无穷。
“此事，朝廷这边要制定律法！”
“日后，无论是想要暴涨的，还是做空的，都要遏制。”
“另……此事不得外传。”
弘治皇帝直接下令。
都太危险了，尤其是这空头，许多人还不知道，那就……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再次出现这等行径，朝廷同样不好控制。
另外一边，东宫。
太子朱厚照正在画着图，却不是什么画，而是近来大盘的走势图，到头来他有些愤怒似的，砰的丢下笔。
“这是什么？中间空，两头多？”
他挑眉：“老宁，你说说，就不能保持稳定吗？”
宁远苦笑。
他刚出来内阁便被太监刘瑾给拦下了，跟着便来到了东宫，显然是等待许久了。
“殿下，股票这东西，看实质看是便是后面作坊的发展情况。”
他开口：“这就是最简单的，作坊发展的好，市值自然应该更多。”
朱厚照当然懂这个道理，可想想还是气愤，立刻命人摆酒。
不多久他就将自己灌醉。
“老宁，以前本宫是一直赞同你的决定的。”
“无论是你想离开还是你想留下，本宫都赞同的。”
“可笑近来父皇还一直认为你只是人能逃离，但钱财却注定会留在大明，没有钱财，你便跑不出去。”
“但，你知道本宫怎么想的吗？”
说着，还不等宁远开口，他便继续开口。
“本宫相信你的本事，但本宫不惧怕。”
“只是本宫想着而今大明一切都欣欣向荣了，大明也越发平稳了，外敌也几乎没有了，可不知为何……心下却是不宁呢？”
一番话，却是有点深。
直接将话说明。
宁远略微诧异的看着这个大舅哥，笑了笑：“我大明本就四海升平了啊，还有什么后患呢？”
“报！”
却是太监刘瑾气喘吁吁跑来。
“殿下，不好了，宫门外出现一个人。”
“那人用绳子绑了足足五十人，每个人身上都上了火药，争吵着要面圣呢！”
“还说……还说今晚见不到陛下，便同其余所有人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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